凤凰网科技 马晓宁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在北京你是时髦精Luna,回到家就变成二花。”
这种段子博人一笑即可,网友拿来自嘲或者他嘲,也是对无聊生活的刻画。
是不是Luna,或者是不是二花,本来只是一个外界强加的符号。
但是对于Luna或者二花来讲,年关年关,过年就是过关,过年的时候,你改变的远远不是一个名字。
01
春联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我是大年三十那天凌晨三点到家的。
我家在一个十八线小县城,每年过年都要抢火车票。你知道,这个抢票嘛,总要靠几分运气。今年没买到票,我就在滴滴上订了个顺风车,没想到二十九号早上被车主取消了。好在又下单后,有人愿意接我,在此表示感恩。
我妈听说我要搭便车回家,当天吓得差点没睡着觉。她要我一直保持手机电话畅通,随时报告位置,不过我并没有做到。
先向大家报告一下我从除夕到初二这三天的行程吧。
除夕当天:回家睡觉,中午起床,外出购买各种过年用品,包括并不限于对联、蜡烛、燃香等等。晚上回家贴春联,吃团圆饭,看春晚的时候收发微信红包,商业互吹,展现塑料兄弟姐妹情。
大年初一:除夕守夜被冻到发烧,吃过药在床上修养。前几天朋友圈流传的《流感下的北京中年》一文给了我极大的心理阴影,这让我格外珍惜生命。
大年初二:上午有亲友来访,下午陪家人去看了电影《捉妖记2》,这部电影让我惊叹之处在于,即使是一家人,它都能获得两极分化的口碑,比如我觉得不行,但我妈就觉得很OK。晚上我被带到广场上看人打太极拳,差点又冻成不会动的冰狮子。
从大学开始远离家乡,但是每年回家我都能获得全新的感受。这并不是因为家乡总是在变化,而是我总会在安逸的生活中忘记家的样子。什么滴滴美团O2O,移动互联网要下乡,这些已经是北上广的标配,家乡的改变并不会让我惊叹。但是冷,没有暖气的零下的客厅,洗碗全要靠热水的厨房,这才是让我常来常新的地方。
02
走亲戚就是被催婚的时刻
前几天我的同事崔荪亚发了一篇文章,大意就是被催婚的痛苦无法言喻。读完了这篇文章后,我非常同情她,虽然我的问题并不比她少。
老调重弹固然让人厌恶,但是和亲友们的聊天还是有很多有趣之处,在此咸与诸位分享。
所有话题的中心都是找对象。在聊天中,我妈和她的朋友们会把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列举一遍。在我们这个小城,人际关系完全不符合六度理论,因为顶多只需要三次连线就能打听到所有你想打听的人。在聊天中,所有适龄适婚青年都被一一提及,他们的家庭、学历、身高、品质被一一剖析。对于她们这种挖掘信息和整理资料的能力,就连科技记者也只能甘拜下风。
偶尔长辈们也会传授给我一些人生经验。如果有人把她们的速记整理下来,这完全就是《今日说法》的恐怖片版,当然主旨还是,找对象是人生第二大事,因为第一大事是要生儿育女、老有所依。
但是北上广的年轻人可不会这么想。世界那么大,哪能不去多看看;人生那么长,谁知道活到老是什么样儿?对此,我只能劝你:
“拉倒吧,二花,老老实实听话吧!”
这可能是50后父母和90后子女的第一大矛盾吧。
03
莲花灯一对7块,红蜡烛一对5块
我们为什么过年?
从传统上来说,过年是为了祭祖祭宗。不过更重要的是,在农业社会里,这么冷的天气完全不适合耕作,劳动人民只能在家休息,顺便可以庆祝丰收和团圆。
我还记得小时候,去给姑舅姥爷和伯奶奶拜年,通常是上午出发,中午在亲戚家里吃顿饭,下午再返程回家。后来交通发达了,我终于摆脱了在亲戚家吃饭的痛苦——因为他们会准备一筐又一筐的油条、包子、鸡鸭鱼肉,每次走亲戚我们都是要吃过年的剩菜。
老辈人一年到头吃不到一顿肉,所以过年就显得弥足轻重。这是一年中油水最多的时候,也是全家上下最幸福的时候,团圆喜庆就成为了过年的主题。
但是时代变啦!现在谁要让我在过年的时候吃剩饭,我就……我就……我就吃不下去啦!
因为想要探寻生活的意义,我们的祖先发明了仪式,将人类渺小的生命和虚无的伟大连接起来,所以我们过年的时候要贴春联、放鞭炮、发压岁钱,有些南方人(是的,我是在说我的宾阳同事)还有“炮龙节”和“吃丁酒”。
传统在随着时代改变。现在我们这个十八线小城市也禁放了烟花炮竹,以前的舞龙舞狮戏团巡演早已不见踪迹。我小的时候,大年初一要在早上三点起床出门“抱槐树”,现在整个城里都找不到一棵大槐树,路边全都是引进的刺槐,哪还有小孩子能抱的呢。
我不否认仪式的意义,只是仪式也不能固守成规。外祖父母的牌位已经被他们的遗像取代,但我们怀念前人的心态并没有变化。
04
过年原本是一年中最安闲舒适的日子,不过Luna的年早就变了样。回家抢票、回城抢票,催婚逼婚、拜年发钱,总是在维持一种“年”的样子。
过年和平常有什么区别呢?如果你生活幸福,家庭美满,过年也不能增加多少快感;如果你家和我家一样温度极低,还要经受各种“过年的烦恼”,我劝你还是别回家了。
毕竟,年关难过,为什么不带爸妈去暖和一点的地方呢?
所以,我决定,明年不过年!
特别注明:我不是Luna,我是Aman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