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昙石山文化陶器镂孔现象及功能探微 文 王有为

李明

中图分类号：K85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009-914X（2016）05-0304-01

临沂位于山东省东南部，历史悠久，文化灿烂，在史前、商周和汉晋等时期物质和精神文明高度发达，这也给世居于此处的人们留下了灿烂的历史文明成果。临沂市博物馆正是对先人的优秀文明成果集收藏、展示教育的阵地。在众多精美文物中，临沂市博物馆汉代展厅有两件镂孔陶器，此形制的的汉代陶器较为少见，对于这类器具的名称和功能都不甚清楚，加上资料有限，器形少见，对此的研究也相对较少。故笔者根据自己的工作经验，并查阅大量书籍，以期对此类器物功用做一探析。

临沂市博物馆展出的这两件镂孔陶器，出土于临沂义堂乡代庄的汉代墓葬。 器物一大一小，口外撇，呈长方形，四边缘较弧，底部较为平整，下有四足，腹下部至底有多处三角形、不规则圆形和小方形等几何形镂孔，出土时已经破损，但基本轮廓较为完整，根据文物修复原则，残裂粘合，局部石膏修复。

首先我们要了解“镂孔”二字的含义。“镂”字用作名词时使用，《说文解字》中说：“镂，刚铁也，可以刻镂”。清承培元《说文引经证例》：“刚铁可以镂物者，故名曰镂”。《禹贡》：厥贡璆、铁、银、镂、砮、磬”。后引申为动词使用，意为刻镂。《左传·哀公元年》云：“器不彤镂”。《墨子·兼爱》中说：“镂于金石，琢于槃盂”。 从以上论述中可以看到“镂”字本为名词，意可供雕刻、刻镂的坚铁；后引申为动词，意思是雕刻，《荀子·劝学》：“锲而不舍，金石可镂”；《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流苏金镂鞍”；都应为此意。镂孔（可写为镂空，“空”古同“孔”）亦称镂雕、透雕，指在器物坯体未干时，将装饰花纹雕通，然后直接或施釉入窑烧制。镂孔的纹样一般较为简单，多为几何型图案。这种技法出现在新石器时代陶器上，后来继续沿用，并有所发展，工艺日趋复杂。

镂空之类的陶器，在史前时期就已经出现，功能也多为装饰用，如大汶口文化和龙山文化时期的陶器。这一类陶器的镂孔基本上都是装饰作用，镂孔陶器的器型相对比较固定，多为陶豆、器座、蛋壳陶高柄杯等；镂孔的形状有圆形、方形、三角形和其他的一些不规则的几何纹样；镂孔的位置多位于器物的底部和用于手持、握拿之处。如山东省博物馆和南京博物馆就收藏有多件新石器时代的陶豆，很多陶豆都有的或多或少数目不一的镂孔，多位于位于器物的柄部，镂孔图案朴素大方。镂孔装饰让这些史前陶豆除了其具有盛放食物的实用功能外，也使其成为了一件艺术品。龙山文化时期制作了大量黑陶，并出现了代表了原始社会制陶技术的顶峰之作——蛋壳陶，很多蛋壳陶都有镂孔的装饰，蛋壳黑陶高柄杯的杯柄处多会带有镂孔，呈对称或者不规则分布。此外还有一些器物的底座，也会有镂孔的装饰图案。像山东省博物馆就有一件大汶口文化时期的灰陶镂空器座，器物造型像陶豆的造型，上小下大，分承托和高圈足两部分，高圈足饰六层编织纹镂孔，其一、四、五层圆孔的未衔接处刻有菱形纹。这些起装饰作用的镂孔陶器的从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原始社会人们的审美标准和艺术水平。

镂孔除了具有装饰功能，很多陶器的镂孔从设计制作之初便具有实用功能，像常见的陶甗、陶制熏炉等。陶甗为古代蒸煮用的炊具，上下两层，为甑和鬲的组合体，中间是镂孔的箅子，箅子上的镂孔可以让底部的热量传递到上面，起到蒸煮食物的作用，现代社会的厨房用的蒸锅之类的也不外乎这种功能。汉代大量出现带镂空的陶器，比较典型的就是熏炉，是古时用来熏香和取暖的炉子。熏炉的形制较多，形状各异。《艺文类聚》卷七十引汉刘向《熏炉铭》：“嘉此正器，嶃岩若山；上贯太华；承以铜盘，中有兰绮，朱火青烟。”谢惠连《雪赋》：“燎熏炉兮炳明烛，酌桂酒兮扬清曲。”熏炉尤以博山炉的潇洒飘逸最有特点。博山炉又叫博山香炉、博山香薰、博山薰炉等名，器物造型象征传说中的海上仙山——博山而得名（汉代盛传海上有蓬莱、博山、瀛洲三座仙山）。博山炉是中国汉、晋时期汉族民间常见的焚香所用的器具。常见的为青铜器和陶瓷器。炉体呈青铜器中的豆形，上有盖，盖高而尖，镂空，呈山形，山形重叠，其间雕有飞禽走兽，据《两京杂记》记载：长安巧工丁缓善做博山炉，能够重叠雕刻奇禽怪兽以做香炉的表面装饰，博山炉工艺之繁，远远超过后来出现的五足或三足香炉。北宋考古学者吕大临《考古图》记载：“香炉像海中博山，下盘贮汤使润气蒸香，以像海之四环。”

从以上的论述中我们再来看这两件馆藏的镂孔陶器，首先底部的镂孔基本上是对称分布，反映了汉代工匠的审美情趣，此类器物与当时的实用陶器的大小基本相同，此器物应是一件实用生活器具。其次是看是推测功能，从镂孔位置看，它和陶制熏炉类器物的镂空位置截然不同，熏炉的镂孔位于陶器的上部，即盖的位置，功用决定设计，熏炉为古人焚香器具，香料燃烧后释放出的烟雾自然是向上处飘溢，熏炉的镂孔为的是便于香料的扩散。这件镂孔器的孔是在器物的下方，常识分析应为下漏过滤的功能。这两个方形的镂孔陶器从形状和镂孔的位置来看，都让我们很容易联想到我们今天的镂空的塑料或不锈钢类材质的果盘之类的器具。两汉王朝出现了我国封建社会时期相对繁荣的第一次盛世时期，物质文明较为发达，对外交流的频繁和外来物种的传入都极大地丰富了当时人们的物质文化生活。看似简单的两件镂孔陶器，闪烁着古代人们的勤劳和智慧，也在向我们传递着古人的信息，人类历史的每一次进步都是经历无数代人的辛苦和付出而得来的。